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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十八章 劍鋒已冷,舉目皆敵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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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水箭術”就是施放出一道水靈之力構成的箭矢。

施法的過程簡單來說,就是以自身靈力構建相應的法術符文,從而施放法術。

“水箭術”跟白小樓之前那個“禦水術”完全不一樣。“禦水術”是一種天賦法術,不需要構建符文,完全就是一種本能。雖然施放起來很方便,但是那威力就不用說了。也許等到修為高深的時候,揮手之間就能駕馭一條江河,可是現在白小樓根本看不到“禦水術”有多少用處。

從天河真解中讀取“水箭術”的符文,看到這個由無數密密麻麻的線條構成的符文,白小樓忍不住一陣頭痛。

“竟然這麽覆雜?這還只是最簡單的法術啊!”

白小樓拍了拍額頭,一陣苦笑,“難怪靈師開竅,首三竅必開智竅。沒有足夠的智力,光是要記住這些符文結構就不知道愁死多少人。”

好在白小樓的腦子本來就不差,顯化天河異相之後又提升了他的智力。要記住“水箭術”的符文結構倒也不算困難。

腦海中仔細記憶了一遍,閉上眼睛默默的回顧了一遍,然後再對照天河真解核對一遍。白小樓已經牢牢的記住了“水箭術”的符文結構。

光是記住符文結構還只是第一步。接下來就需要調動水靈之力,按照符文結構運轉,從而形成法術。

這就要考驗靈力的操控力了。

傳送平臺這裏顯然並不是一個適合演示法術的地方,萬一不小心把傳送平臺上的符文陣列破壞了,那就麻煩大了。

反正此行的目的已經達成,也沒有必要留在這裏了。

激發傳送符陣,清光一閃,白小樓離開了滄浪水府。

時間並沒有過去很久,此刻外面仍然是一片漆黑的深夜。

白小樓小心的潛回家裏,然後開始演練法術。

依照符文結構,白小樓小心翼翼的引動水靈之力,指尖一點琉璃青光亮起,沿著繁雜的符文路線穿梭旋繞。

“啪”的一聲爆響,水靈之力在手中炸開,震得白小樓一個趔趄。

“果然失敗了!”

白小樓甩了甩劇痛的手指,一陣齜牙咧嘴。

好在白小樓只是初步演示,並沒有調動很多靈力,再加上力士移山經帶來的防禦力,抵擋住了施法失敗的靈力爆炸。

施法是一個不斷熟練的過程,生疏自然容易導致施法失敗。熟能生巧,沒有捷徑,只能不斷練習。

指尖再次亮起了清光,這次白小樓調動的靈力更少。既然是練習,自然越安全越好。施法失敗把自己炸死的靈師可不少見啊。

這次練習施法,白小樓突發奇想,把虛空之力也調動了一絲,融入了水靈之力當中。

這個舉動給白小樓帶來了巨大的驚喜。

白小樓天生虛空異相,運用虛空之力是他的天賦本能,虛空之力運轉起來如臂指使,隨心順意。

在虛空之力的帶動下,水靈之力的流轉同樣渾然無礙,十分順利。

指尖的琉璃清光流轉之間化成了一支晶瑩的小箭。心神一動,晶瑩的水箭電射而出。

“噗!噗!噗!噗!”

一連串的穿透聲響起,水箭洞穿了墻壁、洞穿了廊柱、洞穿了樹木、洞穿了院墻。

“威力這麽大?”

白小樓看著前方一連串的細小空洞,忍不住一陣咋舌。

“我動用的靈力不多,這麽強的穿透力,除了天河真解中的法術威力比較大之外,更重要的恐怕是虛空之力的作用吧!”

“有了水箭術,對付劉家的手段有多了一種。很好。”

白小樓滿意的點了點頭,接下來就是“甘霖術”了。

“甘霖術”是療傷的法術,以純凈的水靈之力滋潤傷口,加快傷口愈合。“甘霖普降,萬物滋生。”這個法術調動的是水靈之力滋養生機的力量。

白小樓記下了符文結構,同樣以虛空之力帶動水靈之力施法。法術施放很順利,但是虛空之力對“甘霖術”卻沒有什麽提升。畢竟虛空跟生機根本就扯不上關系。盡管如此,能夠順利施法,白小樓已經很滿意了。

接下來,白小樓走出房門來到了院子裏。他打斷練習一下碧波與激流兩劍。

開啟了氣竅,白小樓的靈力大幅增長,柔水十三形中的劍術已經能夠使出滴水、湧泉、碧波、激流、漩渦、暗流六招劍術了。

滴水是攻堅破甲,湧泉是寓攻於守,碧波是防守卸力,激流是切割斬殺,漩渦是對攻絞殺,暗流是攻擊不備。

這六招劍術風格各不相同。白小樓已經掌握了滴水和湧泉兩劍,激流之劍也在心神激憤之際使出過一次,其他的劍招就不曾用過了。好在劍術招數白小樓早已爛熟於心,只要以靈禦劍,這些招式都能施展出來。

劍光霍霍,劍氣縱橫,白小樓拔劍出鞘,一一演練這六招劍術。

這不僅僅是臨陣磨槍,更是養出心中的劍氣、殺氣。

黑夜漸漸散去,黎明的曙光在東邊亮起。

“血色的朝霞!”

擡頭看著天邊,看著曙光中的紅霞,白小樓心中的殺氣已經沸騰了,“是誰的鮮血染紅了這片天空呢?”

白小樓的目光漸漸變得冰冷,緩緩的收劍歸鞘,回到房裏。

打了一桶水,仔細的洗了一個澡。然後淘米、熬粥,不緊不慢的吃了早餐。換上水月袍,戴好金冠,系上玉帶,腰間掛上牙牌和弱水劍。

白小樓走出房門,來到前院打開大門。然後搬上一張條案,擺起蒲團,正對著大門坐了下來。

今天必有一戰。

劉家襲擊商隊,毀掉店鋪,逼走李豫,趕走仆役的舉動已經表明,他們已經要動手了。

欲使其滅亡,必使其瘋狂。劉家已經夠瘋狂了,白小樓也不願意再拖下去了。

既然這個世界沒有公平正義可言,那麽手中之劍便是正義。

修行所為何事?

求長生者怕死!求超脫者怕事!

我所求者,只為順心遂意!心不順則氣不平!意不遂則念不暢!

揮長劍斬開陰翳,披荊棘而行。不順我心、不遂我意者,一劍斬之。

朝陽漸漸升起,燦爛的陽光灑滿了庭院。

這是一個難得的好天氣。

寒風肆虐的梁城已經很久沒有見過這麽燦爛的冬日暖陽了。

“噠噠噠”

一陣急促的馬蹄聲由遠而近,沿著街道疾馳而來。

白小樓端坐不動,只是微微睜開了眼睛。

一名騎士縱馬而來。人馬皆披黑色甲胄,騎士背上插著一桿戰旗,血色戰旗上書寫著一個碩大的黑色“劉”字。

“果然來了麽?一切盡在我的預料之中呢!”

白小樓伸手從腰間摘下弱水劍,橫置在身前的案幾上,瞇著眼睛看向疾馳而來的騎士。

“籲!”

騎士沖到白家大門前,勒馬而立。手中抄起一桿投槍對著白小樓奮力擲出。

白小樓一動不動,連眼皮都沒有眨一下。

“噗!”

投槍破空而至,深深的紮在白小樓身前。微微顫動的槍桿震散了上面綁著一張白色書帛。展開的書帛上書寫著一個血色的“戰”字。

“白小樓,我奉家主之命,送上戰書。我劉家向你白家發起家族之戰。白家可敢接戰書?白家可敢一戰?”

馬上騎士拉開強弓,一聲鳴鏑直上雲霄。這一聲尖嘯破空的鳴鏑便是家族之戰的宣告。

“家族之戰麽?”

白小樓有些意外的揚了揚眉頭,劉家到底還是不敢肆無忌憚麽?竟然找了個這樣的理由?

家族之戰是士族之間解決矛盾的一個方式。發動家族之戰,直到一家滅族或者投降為止。勝利者獲得失敗者的一切。這是個古老的傳統,這些年來,隨著大楚皇室推行中央集權,士族之間的矛盾大多由朝廷幹預甚至仲裁,已經很少有人發起家族之戰了。

這一聲鳴鏑震動了梁城。

“鳴鏑?家族之戰?這是家族之戰?”

“家族之戰?現在還有人搞這個?”

“劉家向白家發動了家族之戰!下手真狠啦!竟然做得這麽絕?”

“白家?哪個白家?白小樓?金鐘九響的那個?”

“劉家這麽狠?他白小樓孤家寡人一個,劉家竟然向他發動了家族之戰?這不是欺負人麽?”

“就因為不答應改姓換宗?不答應入贅?就因為這個?這也太過分了吧?梁城衛呢?進賢司呢?竟然沒人管麽?”

聽到這聲鳴鏑,梁城各家士族都驚動了。

血紅的“戰”字就在眼前。

白小樓沒有動,也沒有伸手去接那張戰書。

他在等。

即使他已經有了全盤打算,但是這一切仍讓他心裏很不舒服。

這個世界真的只剩下冰冷的算計麽?沒有慷慨豪邁,沒有挺身而出,沒有公理正義,這一切的美好全都沒有麽?

為了心底殘留的最後一絲對公平正義的期待,白小樓願意再等等。

這麽明顯的欺壓,這麽明顯的不公,真的沒人管麽?梁城衛呢?進賢司呢?梁城書院呢?難道都被劉家收買了?這個世界真的只有純粹的利益,冰冷的算計,再也沒有正直的人心和高尚的道德麽?這個世界真的只剩下血淋淋的弱肉強食麽?如果真的是這樣,那麽這個充斥著鮮血和殺戮,冰冷而殘酷的世界,真的還有存在的必要麽?

朝陽一點點升起,時間一點點過去。

白小樓等待的人沒有出現。梁城衛沒有來,梁城書院也沒有來,進賢司還是沒有來。

梁城縣衙倒是來了一個書吏,他是來做見證的。梁城縣衙只管民事,管的是庶民,管不到士族。士族歸梁城衛、梁城書院、進賢司三家共管。

最終,應該來的人一個都沒有來。

白小樓心裏最後一絲對公平正義的期待已經破滅了。

“呵呵呵呵!”

白小樓擡起頭來,看著天邊流轉的雲霞,突然一陣大笑。

“這個世界如此美麗,卻又充滿了汙濁。那麽……就讓我以手中之劍,斬盡這世間的汙穢,蕩平這天下的渾濁吧!縱然舉目皆敵,但我劍鋒已冷。”

伸手摘下投槍上的血色書帛,白小樓按劍起身,昂首而立,滿腔的悲憤化成了一句話。

“那就……戰吧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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